追思会之名家看法
陈丹青(著名艺术家):
近20年来,对东旺这一代人中——能够拿出这样的画的画家,我都会去找他变形的问题。变形是大话题,无法展开。其实像欧洲、俄罗斯(前苏联)的画法,固然是一种高度的美学原则,是严密的技术系统,但是很难套到中国人的对象身上,套到中国的农民工、底层人身上。从脸到装束到用色到整个作品的气质,几代人能够走通的很少。
这时候出现了忻东旺,他用到了变形。他是从农村走出来的人,受过中国累积下来的油画资源的技术训练,用他顽强的个性、饱满的生命力,才可以画出像这样的油画。变形在忻东旺的身上有两个概念。太多的变形完全离开了对象,离开了写实,但忻东旺画的每个人就是这个人,有名有姓的人,不是当下的变形画者能做到的。我在东旺的画中看到,在他自己的目光里,尤其是自己熟悉的乡下人身上是自给自足的,雕塑,所以才会有他的绘画。这是我对他的变形的认识。
回想他的整个艺术,这也是知识分子画不出来的,还有过去的外来美学弄不出来的。米勒农民是宗教性的,王式廓农民是革命性,而忻东旺农民是喜剧性。他的所有场面虽具有喜剧性,但并没冲淡作品的深度和内涵。这种喜感不是来自于理论的知识分子化的东西,也不是来自城市,而是来自于生命里的。即使想把这个人画得很纯朴或是很荒诞的样子,全部加起来有一种喜剧感。我没看到上几代,包括我自己的油画里能够呈现。
(责任编辑:武汉三度艺术机构)